&ep;&ep;尔朱荣皱了皱眉,沉默了一瞬后习惯性地将目光投向了司马子如,像往常一样想听听他的看法。不料司马子如竟然在此刻走了神,倒是一旁的慕容绍宗先发出了声音,“那李楚的家世颇有渊源,据说是西凉武昭王之后。其祖父李冲官至尚书仆射,更被封为开国侯,爵位世袭罔替。其祖母出自世家荥阳郑氏,其父李延实为光州刺史,还有一位姑母嫁于彭城王为正妃,如今常伴至尊身侧的长乐王元子攸就是这位正妃嫡子。李楚从小就备受宠爱,性子颇为骄纵。”

&ep;&ep;听到李家与宗室之间密切错综的关系,尔朱荣的神情更加深沉。

&ep;&ep;“既然性子骄纵,死于非命有什么大不了的!”尔朱兆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如今天下大乱,有什么意外不能发生!”

&ep;&ep;“他死是没什么大不了,但死在这里就是个麻烦。”慕容绍宗的余光讶异地扫了默然不语的司马子如一眼,“朝廷派来的人死在了我们的地界上,若是有心人在太后面前挑唆造成误会,情形将对我们非常不利。现在东面葛荣未除,我们还没到和朝廷撕破脸的地步。更何况,李家和宗室还是姻亲…”

&ep;&ep;“和宗室有姻亲又如何!彭城王前几年就已经死了!我们何必怕他们!”尔朱兆又转向英娥,一脸怒其不争,“你也是真够笨的!你跑回来做什么!既然走了就走得远远的!这天下大事难道还要你一个小女子操心!当我们男人都死光了吗!要夺天下,那就由男人们明刀明枪的去抢!”

&ep;&ep;“阿兆,你给我住口!”尔朱荣终于忍不住厉声喝道。

&ep;&ep;尔朱兆对叔父还有几分忌惮,不便再反驳,沉着脸走到英娥面前想带她离开这里。不料刚触碰到她的手就是一惊,脱口道,“英娥,你的手怎么那么冷!”

&ep;&ep;众人闻言朝英娥看去,这才发现她面色苍白若纸。

&ep;&ep;北乡公主一脸焦急,“英娥,你怎么了,来人——”

&ep;&ep;“阿娘,不用了!”英娥摇了摇头,扯出一丝笑,“我可能只是赶路太累了。”

&ep;&ep;“那我送你回去休息。”尔朱兆不由分说地拉起了她的手往外走去。

&ep;&ep;走到门外时,英娥忽然听到司马子如的声音低低响起,“将军,而今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由我们的人立即护送英娥到洛阳。以示北秀容与宗室联姻之决心。”

&ep;&ep;英娥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ep;&ep;慕容绍宗笑道,“好主意!”

&ep;&ep;尔朱兆双目沉沉地盯着司马子如,“那么依你之见,派谁前去最为合适?

&ep;&ep;英娥侧耳倾听,不知为何她对他的回答竟然有些莫名的在意。

&ep;&ep;尔朱兆一跺脚,刚要再冲回去,就听到了司马子如平静无波的回答,“遵业愿亲自送嫁。”

&ep;&ep;英娥呆了几秒,仿佛有什么物质从心底缓缓漫上来,堵得她心口直发紧。她足下骤然发力,拔腿就往外飞奔而去,就连尔朱兆在身后大声喊她的名字也充耳不闻。

&ep;&ep;从尔朱荣的房间出来时,慕容绍宗颇有意味地看了看司马子如,“没想到你会提出亲自送嫁。”

&ep;&ep;司马子如微微扬眉,面色沉静,“这几年都是由我来往于北秀容与洛阳之间,和朝廷的各色人等也打了不少交道,自然是由我送嫁最为合适了。”

&ep;&ep;慕容绍宗只是笑了笑,看司马子如往前走了几步,才突兀地说了一句,“遵业,有时舍弃一些东西,才能得到一些东西。”

&ep;&ep;司马子如的身形略一凝。

&ep;&ep;“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慕容绍宗经过司马子如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越过他继续往前走。

&ep;&ep;司马子如的胸口微微疼起来,自从父母过世后这个部位好像很久没有感到任何疼痛了。原来一旦再次疼起来,也是令人难以忍受。

&ep;&ep;他静静站了许久,才幽幽吐出三个字,“你错了。”

&ep;&ep;午后和煦的暖风,夹杂着花叶的清香,弥漫在半旧不新的小院中。一位身穿胡服的年轻男子斜卧在庭前的鹿皮茵褥上,手捧着乳酪不紧不慢地喝着,但见他眉目清雅气质温和,左侧脸上随着他开口说话还有笑涡若隐若现。

&ep;&ep;“这件事我倒是有所耳闻,听说葛将军的侄女见过你一面后,便求着葛将军将她嫁给你这艳绝天下的独孤郎。”

&ep;&ep;站于他身旁衣着妍丽的男子转过头来,露出一张令世间最美女子看了都会羞愧的美丽脸庞。

&ep;&ep;“唉,这天下人皆为美色所惑,我也是无可奈何啊。”

&ep;&ep;笑涡男子闻言刚喝到嘴里的乳酪就直接喷了出来,此人正是宇文部落的首领宇文洛生,因善战果决,被葛荣封为了南阳王,备受葛荣器重,而那位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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