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孟昶青沉吟片刻:“只要有钱粮,就能找到愿吃这碗饭的人。西原正乱着,只要收拢流民,练上一年,或许就是一支强军。”

&ep;&ep;林可抿唇,食指敲了敲桌面,视线扫过天水粼粼波面,忽然道:“流民可用,但我觉得,最好的兵源并不是西原。”

&ep;&ep;整理了下思路,她接着说道:“纤夫拉船,本来就要互相合作。漕帮出事,一大批纤夫断了生计,愿意跟咱们去云阳的可能性很大。而这批人身强力壮,又有集体精神,训练出来,必定是最合用的士兵。”

&ep;&ep;“纤夫?”

&ep;&ep;孟昶青拧眉:“或许可行。但这些人世代居住在天水河畔,未必愿意千里迢迢前往山北。”

&ep;&ep;“如果分地呢?”

&ep;&ep;孟昶青犹豫的这段时间,林可已经将思路理清:“百姓不傻,自然会做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只要有足够的好处,他们就会跟着我们走。第一批不需要太多人,等他们安顿下来,再从中挑出几个能说会道的来天水,发动一番宣传攻势。有自己人做担保,其他观望的人就会做出决定,人数必会如滚雪球般越来越多。”

&ep;&ep;“不错。”

&ep;&ep;孟昶青想了想,同意道:“第一批人数便定在两百。我记得天水武库中有一批不错的棉甲,正好用来装备他们。”

&ep;&ep;“武库里的东西也能随便拿?”林可有些讶异。

&ep;&ep;孟昶青弯起唇角:“孟珙左右要倒霉,再多背一项罪名也没什么。”

&ep;&ep;“…………”

&ep;&ep;林可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竟然有点同情孟珙了,忍不住问道:“对了,孟家之后会如何?”

&ep;&ep;“原本只打算让孟珙罢官。”

&ep;&ep;孟昶青轻轻叹了口气:“但孟简这么一闹,我与孟家就结下了死仇,必得斩草除根,可惜了。”

&ep;&ep;他虽道可惜,语气中却没有多少可惜的意味。

&ep;&ep;林可因此想起今晚死去的孟简。若是以前,她杀人之后恐怕会连做上几天的噩梦,如今却没有半点感觉。这个世界潜移默化中改变了她,她几乎都要忘记从前自己是个怎样的人。

&ep;&ep;…………至少不会是这样视杀人于无物的人吧。

&ep;&ep;肯定也不会跟孟昶青这个妖孽对坐饮酒。

&ep;&ep;世事难料啊。

&ep;&ep;想到这里,林可不由露出一丝微笑。先前那些纠结憋闷的心情一扫而光,她喝完杯中最后的一点酒,忽然感到一种久违的轻松。

&ep;&ep;前路已经在她面前展开,布满荆棘,不知通向哪里,她却愿意走下去。

&ep;&ep;而孟昶青——

&ep;&ep;林可想,这大概会是一个不错的同路人。

&ep;&ep;两人对坐谈论,天光不觉大亮。林可随手捞过酒壶晃了晃,发现里面已空,这才发现已是卯时。

&ep;&ep;正是早饭的时候,她喝了一晚上的酒,到了饭点肚子却仍旧饿得难受。孟昶青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服,低头看向她,露出一点微笑:“我知道一个烤饼铺子,这个点正好是第一锅饼出炉的时候。”

&ep;&ep;朝阳令他的微笑染上暖意。这一夜说了太多话,他的嗓音略有些沙哑,却带出一丝别样的意味来。

&ep;&ep;林可微怔,随即笑道:“那咱们得赶一赶,免得第一锅饼被人抢光了。”

&ep;&ep;“铺子在城南,颇有些距离。”

&ep;&ep;孟昶青将她拉起来:“从屋顶上直走过去。阿可,你练武可曾懈怠?”

&ep;&ep;林可活动了下身体,朝着街上鳞次栉比的房屋看了一眼道:“虽比不上你,可也不差。”

&ep;&ep;就是这一眼,她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谢福正在街面上转悠,脸色惊慌,脚步匆匆。

&ep;&ep;林可有了点不好的预感,微微皱了下眉,便叫小二将谢福带了上来。

&ep;&ep;谢福看到林可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进门便趴在了地上,冲她重重磕了下头,惊惶失措道:“林哥,不好了,少爷……少爷他,今天一早上起来,发现蔡双在他床上!”

&ep;&ep;林可:…………

&ep;&ep;谢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夫人气得都晕过去了,少爷又气又急简直快要上吊,蔡姑娘什么旁的话也不肯说,只道自己要做少爷的小妾,少爷去哪儿她就去哪儿,家里乱成一锅粥了呜呜呜呜哇啊啊啊啊。”

&ep;&ep;林可:…………

&ep;&ep;谢福哭到伤心处,扑过来一把抱住林可的大腿,将大宇宙的恶意糊了林可一脸:“林哥,快回去看看吧,现在只能靠您了!您可说句话啊!”

&ep;&ep;林可:…………她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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