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在无止尽的颤抖中,他的意识开始渐渐地模糊。他觉得他要睡着了,又或许是真的要死了。这种久违的体验,对现在的他来说,却也是一种救赎般的解脱。

&ep;&ep;在炙热又冰冷的睡梦里,他梦见了杰克。

&ep;&ep;(车如下)

&ep;&ep;如血的夕色迅速地褪去,像是转瞬即逝的生命。明亮变得黯淡,清晰变得破碎,灰尘刹那间布满莱耶斯所在的时间和空间。

&ep;&ep;他分不清自己是刚刚做了梦,还是刚刚经历了梦中的一切。灼热和冰冷都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空洞而麻木,却永不消退的痛楚。

&ep;&ep;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他的脸上全是泪水,他刚刚在梦里哭泣失声。

&ep;&ep;他摘下“时光微尘”的记录眼镜,觉得既疲倦又喘不过气。如果他的心脏还能像常人一样跳动,也许他早就因悲痛而死了。在他的身上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本能地知道,这件事非常重要。就像他刚刚昏迷时在梦境中经历的,那也一定是个非常重要的回忆。

&ep;&ep;可是,他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ep;&ep;“该死……该死,该死!”

&ep;&ep;他随手抓起身边的东西就扔了出去。死神的面具砸中了一个瓦罐,破碎的天花板又掉落下一些尘土。他静静地在地上坐了片刻,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他闭上眼睛,让意识集中,拼命地在大脑里搜索跟刚刚发生的事情有关的记忆。

&ep;&ep;我是怎么来到这个破烂的房子里的?在我昏迷之前又发生了什么事?

&ep;&ep;我梦到了什么,才会这样悲伤到流泪?

&ep;&ep;我的大脑背叛了我。他想,然后看到了自己身上的伤痕和血迹。

&ep;&ep;我的身体也背叛了我。

&ep;&ep;背叛,这个词让他忽然感到灵光一现。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急急地循着这唯一的线索思索下去。

&ep;&ep;“时光微尘”的眼镜在他手中发出微弱的光芒。他忽然想到,假如给这东西一个名字,那他的一切问题或许就都有了答案。

&ep;&ep;他拿着那眼镜,颤抖的手却迟迟做不下决定。

&ep;&ep;他们说只要给它,或者说给他自己的记忆一个名字,他就能透过一个全新的模拟人格,跟自己的回忆交流。

&ep;&ep;可他却非常清楚,杰克莫里森不只是他回忆的全部,也是他致命的弱点。

&ep;&ep;加布里尔莱耶斯已经在那爆炸中死去了。活下来的是死神,是为不明不白地死去的战友们正名的唯一希望。

&ep;&ep;他知道他在过度地透支着自己,也知道他就像一张风中飘零的引火纸,只要稍微接近火源,他就会迅速地燃烧殆尽。

&ep;&ep;可是,谁都不能阻止他点燃自己。拖着苟延残喘的将死之躯,躲在安全的地方默默地逃避在温暖的回忆之中,这不是他会做的事。

&ep;&ep;他必须要自己去寻找,找到他遗忘在记忆里的真相。

&ep;&ep;莱耶斯站起身来,拖着僵硬的脚步走到瓦罐前,捡起死神的面具,抖落上面的灰尘。

&ep;&ep;他在几天前刚刚引爆了死人帮的工厂,这里看起来离那边并不太远。

&ep;&ep;他得去废墟里看看。

&ep;&ep;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你看到这里,那你一定不介意听作者说两句话。

&ep;&ep;我想说的话非常非常简单:

&ep;&ep;如果你看到哪里,觉得有趣,觉得悲伤,或者觉得很感动,都请不要吝啬地告诉我。哪怕只是复述我原本的文字,哪怕只是单纯地说几句你的感受。

&ep;&ep;知道看了我的文字之后你的感受,这才是我更新的全部动力。

&ep;&ep;创作是一件非常孤独的事。有如一个人在黑暗中踽踽独行,望不见前方的灯火。

&ep;&ep;请为打动过你的文字的作者,点一盏微弱的明灯。

&ep;&ep;谢谢喜欢,我亲爱的读者。

&ep;&ep;☆、第四章&ep;上

&ep;&ep;作者有话要说:  他们终于重逢,却难逃命运的捉弄

&ep;&ep;76号士兵一直都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个孤独地行走人间的鬼魂。

&ep;&ep;他原本名字的主人,在瑞士的苏黎世有一块庄严的墓地。他后来还去看过一次,远远地躲藏着,用战术目镜在参加葬礼的人群中搜寻一线渺茫的希望。

&ep;&ep;他看到了安吉拉·齐格勒医生和安娜的女儿法芮尔,看到了一脸凝重的莱因哈特。他看到年轻的“猎空者”莉娜·奥克斯顿紧咬着嘴唇,泪水沿着护目镜边框淌得到处都是,却执拗地甩开工作人员递给她的手帕。

&ep;&ep;可是,当初在他的命令下被召集回来,共同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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