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她猛然揪住程俭的衣襟,浑浊的眼珠里,一行热泪直直从满面沟壑间滚落:“救救…救我女儿。”

&ep;&ep;甘罗平时不顶事儿,这会儿倒机灵地把杌子搬过来了。她数着节奏轻轻拍打老人的手背,如此过了许久,才让她从泣涕中平复下来。

&ep;&ep;老妪乌青着嘴唇,手指微微战栗,在怀中摸了又摸,掏出一张折迭得极仔细的判书来。程俭仓促间瞥过,疏朗的面容生出几分凝重之色——公文上专用的花押,属于现今的益州太守彭霁。

&ep;&ep;大魏朝的弊讼之案,一般按照有司级别分层管辖。地方上的民间纠纷,按理应由县一级的官衙受审。除非事涉宗室子弟或中高级品佚的官僚,才可以越过县廷,直接状告到州府处。

&ep;&ep;看来,此案恐怕十分棘手啊。

&ep;&ep;不知何时,素商已然踱到了程俭身侧。她的裙裳下摆轻盈地从旁旋过,如同春日的茸羽一般,在和风中柔舞。

&ep;&ep;她似是无心、又似是关切地问:“程郎,你待如何呢?”

&ep;&ep;程俭“啪”的一声,将签有太守花押的判书合拢:“那还用说吗,自然是得接下这桩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