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伦威尔欣赏完那套观赏用的铠甲后,便踩着悠闲的步子围着沙盘转圈,看看目前乌梅雅河两岸的局势。他背后那柄接近五英尺的长剑正插在剑鞘里,远远看去他更像个背着棍子摇头晃脑的教士。

这时,吉伦威尔那双鹰鹫般敏锐的目光很快捕捉到了一个正扒在门口的橡木边探头探脑的身影——是艾瑞斯,他是在偷看他的父亲有没有在书房里。

当艾瑞斯看到房间里只有吉伦威尔一个人在时,他推开了面前的房门快步的走到对方的面前,跟从在身后的哈特则安静的守在门外,并将房门从外面轻轻的合上。

艾瑞斯衣衫上的木角扣子都扣歪了,他那苍白脸颊上的神情活似一个被愚蠢农夫抓住的一只仓皇逃跑的小鹿。艾瑞斯用一种随时担心父亲会出现的语速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他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正在倾听着自己诉说来意的背着长剑的人,对方那双明亮的眼睛,那副温和的态度以及那平静倾听的姿态,都让此刻焦虑不安的艾瑞斯感到十分的安心。

在艾瑞斯看来,如果父亲在这里的话,一切都将变得没有任何希望。而且,父亲还会铁着脸说自己是个懦夫,不能自己解决问题。

当吉伦威尔听完面前的小主人的请求后,突兀从一种即将获得一件新链甲衫的喜悦中脱离出来,他为艾瑞斯在圣鲁兹哥达堡的遭遇感到难过。

“很抱歉,”吉伦威尔蹲下身,帮艾瑞斯整理好扣得乱七八糟的扣子说,“我负责着您父亲的安,所以我不能离开城堡。”

人总是满怀希望的心情,然后又被无尽的失望所击溃。艾瑞斯听到对方拒绝自己的请求后,手足无措的他站在原地,那双漂亮的宝石色眼睛则开始蓄积一场滔滔洪水。

这个表情对爱他的人总是很有杀伤力,由其是吉伦威尔,这次该由他手足无措了,不过他依然温和的对艾瑞斯微笑着。“有一个比我更适合的人选,我想他会很乐意接受陪同您一起参加围猎的。”

艾瑞斯突然止住了即将涌出眼眶的泪水,一脸好奇的问道,“他比你厉害吗?”

吉伦威尔语气肯定的回答,“无论是在比武场上,还是战场上,一对一的时候很少有人是他的对手,我也不例外。”

艾瑞斯瓮声瓮气地说,“可是有父亲的命令……”

吉伦威尔不等他说完,便回答道,“您父亲的领地再也找不到比他更不服从法令的麻烦傢伙啦。”

艾瑞斯曲起了自己纤细白皙的胳膊比划了一下说,“他强壮吗?”

吉伦威尔对他的疑虑报以微笑,“是的,像个巨人。”

“哈!”艾瑞斯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转机高兴的叫了一声,“快告诉我,他在哪儿?”

“请等一下,”吉伦威尔走到公爵的桌前,在一张羊皮纸卷上撕下一个小条子,然后写了一句什么,只看见落款——您的好友吉伦威尔。“到城堡内的兵营里,找一名叫埃克萨的侍从,把这个交给他,您就能找到您所想要的骑士了。”

艾瑞斯看也不看,抓起纸条飞奔似的消失了房间里。

书房的房门并没有合拢,而一直守候在门外的哈特听得一清二楚,甚至在听见吉伦威尔拒绝小主人的请求时,差点冲了进去要与那位骑士大人争论。

“少爷,”哈特伸手拦住正要朝石梯下奔去的艾瑞斯,“这件差事就交给我吧!”

“哈特,我认得路。”

“您当然认得路,这座城堡可是您的家,”哈特恭谦地说道,“既然是去狩猎,您就该换上一套既体面又不失身份的猎装,或许还需要配上一柄精美的短剑和一把猎弓。”

「我的衣柜里只有几件布料平常的衣服,房间的一角堆着一把沾满灰尘的木剑和几面木制盾牌。」艾瑞斯原本想说,但回答的却是,“可是你说的这些我都没有。”

哈特冲他微微一笑,并信心满满地说,“您先回房间梳洗干净,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这个忠诚的仆人去帮您完成就好了。”

艾瑞斯把抓在手中的纸条交给对方。“亲爱的哈特,谢谢你。”

哈特脚步轻快的离开了主城堡,他拿着纸条穿过几条街道,来到了坐落外堡西角的兵营里,并且很快就找到了那名叫埃克萨的侍从,他把卷成一团的纸条转交给了这位年轻的士兵。

埃克萨看了纸条上的内容后,告诉对方,“你要找的这位骑士他现在不在城堡里。”

“那他在哪?”

“他驻扎在艾尔贝尔镇的哨塔军营,”埃克萨说,“我现在就去骑马将这个纸条送到这位骑士大人的那里去。”

“这位骑士大人会答应吗?”

“相信我,他会毫不犹豫的答应的。”

“既然你这么肯定,那我就和少爷等着你们。”

“两个时辰之后,我们在南面的城门外回合。”埃克萨留下这句话后,就骑着快马出了军营,朝着位于西面的艾尔贝尔海港重镇飞驰而去。

·

哈伦哥斯堡是在一大片森林的包围中矗立在一块高地上的一座坚固城堡。如果不是这座堡垒为了军事需要而修建的高耸威严,完可以当做传说中塞利特拉森林里的精灵聚集地那样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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