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初起,却还不到日出的时候,天刚有点蒙蒙亮。在深邃微白的天空,此刻却一片漆黑,乌云是否盖住了黑天无人知晓,天地一分白,深邃而压抑。 分家的渔场,此时不知何时已经大雨倾盆。船只挤在了一起,随着海浪夸张地前后剧烈摇晃,吱吱呀呀的巨响却完被雨声风声所盖过,灯塔无光,船也是黑的,他们也想和这里的人一起等来白天,但一切的结果又有谁知道呢? 没人知道。他们只知道自己家的大小姐被抓走了,他们试图等待,却只换来了死寂和这场暴雨。 但现在的渔场依旧灯火通明,传送带顶着头顶耀眼的白光缓缓前行,带着这些因为一切都结束了的货物前往下一个开始。 是的,厂子里的一切都在照常运转,包括那些人,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即将收获金钱的喜悦,其规模与强度加起来盖过了这场大雨。 一切都要继续,没错朋友,一切都要继续下去。 之前负责和沐朗见面以及送千子去楼顶的总管,此刻穿着黑色的长袖衬衫,黑色的裤子和皮鞋,他甚至在自己左边口袋里放了一支镀金钢笔,只是为了让自己在今天中午的经济商谈中取得气质上的优势。 你以为结束了,结果这才是开始——那是小说和电影。 你以为结束了,所以它真的结束了——那是游戏和理想。 在你还没意识到开始之前就已经结束了的——那才是现实。 结束了,都结束了,结束的事物一向无法改变。 他们只得继续自己的工作。 千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们不知道,就像一般人对自己的上司只有揣摩和猜测,很少会有人真的去和他聊天,正如他们受够了千子的脾气和性格,就像是个还没断奶的孩子一样吵,可他们是黑手党诶! 那可是怪物,凭什么不让她待在笼子里?怪物有了感情,怪物有了人性,怪物有了思想,但它绝对还是一个怪物。怪物是没有区别的,它们连种族都算不上,要说什么怪物是好的,只有死了的怪物是好的。 组长,外面的雨突然下得好大。 一个喽啰有点害怕了,毕竟刚刚这里还万里晴空的,虽然多少从电视上看到了大雨警告,可这势头…真的有些夸张了。 就是…不会是因为我们抛弃了小姐… 屁,你懂得这么多怎么不想想我们怎么面对明天的商谈啊! 总管急了,就差伸手掏枪打爆他的头了。 我…就是担心因为她出事所以耽误明天行程啊。 那你叽叽歪歪个锤子。 对不起… 我告诉你什么叫真正的道歉,那就是继续转你手里的螺丝刀。 总管白了他一眼,他生气是有原因的,因为他真的怕了。他没文化,可就是有文化的人在现在也不会轻易质疑轮回法则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 不会是真的…算了吧。他抹了一把脸,强行镇定。可看了看越来愈大的风和雨,他的心也跟着跳地越来越快。 不行…得出去看看! 做出了这个决定的他随便喊了几个人,准备穿着雨衣围着渔场走一遭,他可不想看见什么东西在他睡着的时候钻进他的被窝。 虽然如此,可他出了门才发现,雨衣有个屁用,穿着雨衣就像穿着一层一次性塑料袋,反而让他觉得身上被雨滴打得生疼。 组长,我们现在去哪啊! 一个喽啰扯着嗓子喊道,生怕在这种天气下他们老大听不见。虽然总管离他不足三米。 先去看看正门,我得确定一下安保,顺便看看最近有什么来客! 总管同样扯着嗓子回应。 他的心情糟透了,不只是因为这场雨。 当你面对一个怪物时,你却要去照顾她,这到底是一种多么残忍的惩罚,它们没收了你砍掉她的头的剑,换成了一把打扫卫生的扫把,呵。 人们就怕怪物会毁灭人类。但是,怪物就是为此诞生、创造出来的。会替怪物担心的,也就只有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温柔之人。 没有人喜欢怪物,怪物也不会轻易喜欢别人。就像地理隔离会导致生殖隔离,灵魂的距离也会拉开心理的距离。 他对地啐了一口,抖了抖肩,似是甩掉了一切与那怪物有关的束缚,现在他轻松多了,面对雷天暴雨,他的微笑却缓缓出现在嘴角。 —— —— 夜色渐渐明晰,但象征着黎明的白还隐藏在云雨风雷之中。路上的水激起一人高的水花,一辆蓝黑色的跑车飞速驶过,后面的水花飞溅起伏,车就像冲浪板,载着三个人一起朝深水区前行。 车上的三个人没有一个不是浑身湿透。开车的是一个身穿棕色风衣的俊朗男人,此刻他双眼泛着金黄,看似威严无比,但面容却没了以往刀刻般的冷峻,更加棱角分明却毫无与之相符的威慑力。 我们快到了。 羽生鹤朝后面两个人说了一句。 啊,嗯… 沐朗,你不能睡着哦。 安白戳了戳沐朗,老实说她现在很难受,但好在她没吃什么东西,想吐也吐不出来,只得以一副苍白的面容回复着两个人抛来的各种问题。 没睡觉…额…咳咳。 沐朗深吸一口气,强行打起精神。 想好我们要怎么进去了吗? 开车羽生鹤的淡定地提问。 怎么进…我看看吧。 我觉得他们看见我开车应该不会没什么想法吧。 分家的渔场已经到了,跑车的前方就是开着灯的传达室还有拦截车辆的栏杆,头顶高高的金属架上,黑色的横幅写着渔场的名字,在雨中,一切都如此的诡异。 也是,要不你先停门口,我下车去和他们说。 沐朗等羽生鹤把车停稳后,开开车门就冒着雨跑到了传达室里。安白从窗户里看到沐朗正在和一个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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